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动机猜想一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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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、《国困论》
真相:
1、方形密钥
2、圆形密钥
3、菱形密钥
4、秘藏宝箱
5、信件残页
6、传音蛊
最后的选择:三人的父辈
猜想问答答案:
疑点
真相
《母教录》
清 郑珍
郑珍(1806-1864)清代官员、学者。字子尹,晚号柴翁,别号子午山孩、五尺道人、且同亭长,贵州遵义人。道光十七年举人,选荔波县训导,咸丰间告归。同治初补江苏知县,未行而卒。学宗许郑,治经学、小学,亦工书善画,还是晚清宋诗派作家,其诗风格奇崛,时伤艰涩,与独山莫友芝并称"西南巨儒"。所著有《仪礼私笺》、《说文逸字》、《说文新附考》、《巢经巢经说》、《郑学录》等。
《母教录》是郑珍关于母亲生前言谈举止的回忆录。道光二十年(1840年)郑母病逝,次年正式安葬于子午山。郑珍悲痛欲绝,筑舍守墓,并在守墓期间写下此书。全书共六十八条。书中用通俗生动、性格化的语言摹拟母亲生前口吻,描绘其音容笑貌,读来如闻如见,凄切感人,并可从中领略到郑母所具有的中国妇女勤劳朴实、和善宽厚等传统美德。翁同书论郑珍散文,有“悱侧沉挚”的评语,认为类似晚明归有光的风格,当指《母教录》及文集中同类篇章而言。
《母教录》书成后即曾刻版印刷,分赠亲友。后原版在动乱中焚毁,此书传世者遂如“麟角凤喙”。现存《巢经巢全集》本是编者赵恺从其侄女所庋藏的手抄本过录,然后配上搜罗到的序跋而成。由于此书仅存一种版本,加之篇制短小,文字浅近,所以校点工作主要不是校而是点。个别文字明显不妥处,因无版本可据,一般也不加改动,只是在校记中提出怀疑以备读者参考。
序
公父文伯之母曰;“君子能劳,后世有继。”斯言也,天道人事尽之矣。夫惟能劳而后能言劳。历观古贤母如崔元暐家善果诸传所载,世隔千载,声口宛然,心柔葼短,何非此义?固知捧帕而悲,今古同焉矣。珍母黎孺人,实具壸德,自幼至老,艰险备尝,磨淬既深,事理斯洞。珍无我母,将无以至今日,“恩斯勤斯,鬻子之闵斯”,惟身受者用心知耳。而今已矣!母子一生,遂此永诀。涕念往训,皆与古贤母同符共揆。在当时听惯视常,漫不警励,致身为孔孟之罪人,母之不肖子。今日欲再闻半言亦邈不可
得矣。天乎痛哉!爰就苫次摹吻而书,到今凡得六十八条,仿李昌武、杜师益《谈录》例,录成一卷。匪独备久或遗忘,亦以见珍之为罪人为不肖者,非母之不善教使然也,庚子八月男珍谨序。
《母教录》原文
母曰:“坏事总不可做过一次。人未做坏事时,尽明知道不好,不惟不做,还得劝别人。若做了一次,便觉得如此也不妨,往后越做得有味,直以为好事了。已是不孝不弟不仁不义,他还说出许多道理、许多缘故来,竟是合该如此底。故凡一切坏事只拿定主见,宁忍耐著莫去试手。语云:‘一回是徒弟,二回是师傅。’为善容易回头,为恶能回头者十未见其一也。”
珍幼自馆归,母命种陌豆。有余力,母曰:“盍读书?”以无读处对。母曰:“书何处不可读?或树下或檐角皆可。必须明窗净几又无一事才开得口用得心,汝无此福,真读书亦不如此。”
珍出就傅,母曰:“汝往,毋得罪了朋友请故。”曰:“汝贫人子而幼,众人非有不得已,必顾惜汝也。汝于贤者常亲之,事事尽诚实焉,于不贤者亦常亲之,事事勿沾惹焉。如此则贤者乐教汝,不贤者末从笞骂汝。汝虽远我,不汝虑也。”
山居,尝代母纺。母曰:“读书人于本分事件件能得,急时皆有受用处。先大人穷时课生徒,每有间,即登纺车,膝上置书一册,手目并用。线虽较粗,日所赢可一人食。谚曰:‘男无志纺棉花,女无志走娘家。’顽惰子弟每以此借口,于衣食事全不解得。倘一朝落泊,去做那一件?”
母曰:“何梁庄宅前大土,寻常必五六工始芸一次。汝曾大母告我,言吾与汝曾大父天白出芸,一从东畔起,一从西畔起,至晚即薅币。汝曾大父犹嫌迟也。先代勤德如此。”
母曰:“子弟不宜重膝坐,妇女尤是丑相。人都说如此坐甚逸,我却重膝不成。”
母曰:“先舅未作秀才时,常白日牧牛割马草,夜始读书,布袜惟入冬始得著。独子之家,衣食饶足,教之严且如此。闻之汝曾大母云。”
母曰:“我一年每日三炊,每夜两繀。薅插时常在菜林中,收簸时常在糠洞中。终日零零碎碎,忙得不了,头不暇梳,衣不暇补,方挪得尔去读书。尔想此一本书,是我多少汗换出来?焉得不发愤?”
珍学于舅氏,距家仅一里许。每霜晨,念母之起也寒,归拾薪一束置门外去。母后知之,戒曰:“晨气清明,读书易记,悟理易入。我起炊,常近火,不寒也,毋若此误汝晨功。”珍年十四,小试不售,归十日不就塾。母曰,“汝再懊十日,不成便与汝一秀才?却早虚过了十日也。”
母曰:“人家凡物事必留馀地。如一斛米随盛一小罍置僻处,后十年,有小儿脾弱,即得陈米一斤。姜随藏一两芽,温表时即可应急。笋叶随存六七斤,屋漏时即可插瓦缝,当时若不留,亦尽用了,留之毫无所损,取用皆等于黄金。”母曰:“先大夫病脾虐二年,我日拾薪煮药三次。先大夫常喜
我于事耐烦。”
母曰:“处兄弟妯娌,常想若父母舅姑止我一人,我未必不事事要做,即无不和睦之理。又常想若遇兄弟妯娌或病或痿废,我未必不饮食之,扶持之,今尚能助我一二,更无不和睦之理。”
母曰:“人性急真可笑。如饮食,饭未熟,终要待他熟,不成一急他便为尔熟也。”
母曰:“语云:‘当用不须俭。’无论贫富,当用底少一件不得,惟谨食谨用,不可胡乱作践。先大夫艰难时,虽馆谷无几,鱼肉之属月必数回,大家吃得欢天喜地。查梨枣柿之类,岁无告匮者。每见人浪费甚多,日用饮 食却吝脚吝手,终是穷相。平时也过去了,若遇祭祀、宾客,直不成事体。”
母曰:“我观人,举动说话都举几分朴气,大半不失为好人,反此即不免薄相。”
母曰:“亲友间非有大故,当委曲完全,不可便破脸破相。试想生平与居处往来者,能有几家?若因毫毛细事即断绝一家,能够得几年断绝?我昔年晒大钵酱,一族人夜舀半去。晨,告者非二。我应之曰:‘是晒减,非人窃也。’他日过彼家,彼欲观我知否,即以酱食我。我尝之,即曰:‘今年汝家酱,味胜我制者。’其人释然。又种稍瓝一架,熟时邻家尽摘去。彼固未种此。一日过之,彼灶上置一颗,甚忸怩。我曰:‘汝买的,较我种大,色亦较好,可送我为来年种。’归仍以米偿之,其人往还如故。当时若认是我物,彼未必即偿我,又增口舌,因自此不往来。一物小事,令我与彼即算了一生,岂非不值?语云:‘吃得亏,住一堆。’”
母曰:“居家穿破布衣裳,尽便劳辱;若出外,可布素不可褴褛。语曰:‘人是桩,靠衣裳。’何若拖衣落饰,招人作贱。惟不可讲究华丽,为有识人所轻厌也。”母曰:“话不可说尽,福不可受尽。”
母曰:“我分居大田山下时,汝曾王母年几九十,与同去住两安,未尝见有厉言厉色。”
母曰:“居家虽破坛破罐,亦须年置整齐。妇女若全没收拾,终成家不得。”
母曰:“家人有一慈良者,鸡犬之类必常亲近之,悍暴则呼之反去矣。性不驯善,畜生犹恶,而况人乎?”
母曰:“茶饭是妇女第一事。若到人家,灶下清清静静,饮食却具办妥速,虽土登瓦缶,是兴相也。若闹了半日,只是茶不温饭不热,茅茅草草,谨图送客出门,即知内助不得力,虽富贵不足取。”
母曰:“家常布衣布裳,妇女若解得裁缝,便可自作,毋徒以针黹见长。”
母曰:“皇天不没苦心人,凡事只苦得,总不落空。我初移来时,此四面种瓜近百窠,岁仅得十余瓜食。近十年来,种者并叶茂实大。人只说菜也世情,焉知积年粪壅,费无数力也。”
母曰:“食时嫌咸嫌淡,只老人则可,子弟如此极可恶。家常茶饭,只要有吃,上顿不适口,或下顿适口,皆隔得几时?偏有许多聒噪!”
母曰:“我嫁时银饰,尽于汝丙子年师资。”
壬辰春,书贩至,有礼书数种,急欲购读,议价三金矣,计无所措。舍之,以告母。母曰:‘彼能欠乎?’对曰:‘虽春放夏收,然尔时终
无出。’母曰:‘但尔时收,我珥金环易一足酬之,其一仍可化双珥也。’珍于是得读数种。后母遍翻聂氏图,笑曰:‘我不谓一小环换得若干礼器。’”
母曰:“家常宜用五土:盘碗土器最朴,衣衾土布最暖,房屋土壁最洁,院落土墙最坚,炊爨土灶最久。土器坏易买,土布破易补,土壁旧易垩,土墙倒易整,土灶湿易干。”
母曰:“我欲命汝不饮,则酒原不误人;我欲命汝饮,则人又误于酒。汝自量焉。”
母曰:“人家不宜有者多,骰子、鸟笼尤可恶之甚。”
母曰:“先舅年六十时,男女孙几二十辈。有一味之甘,必呼汝共食。课汝读,怒而弗笞也,偶怒甚误笞一二,必呜咽流涕不食终日。盖缘汝曾大母于汝生时终疑为再世然也。先人孝思即此可见。”
母曰:“汝曾大母告我,言当分居时田入不及十石,汝曾大父以书生自耕,昼作不足,继以月夜。值耕耘有亲友至者,耻与之言实,谓至某处矣。俟呼之,随携鞋袜与衣自塍呼归,而人不知也。”
母曰:“语云;‘负人者为奴。’汝想到债主登门时,少衣缺食,宁忍耐过去,勿轻贷也。”
母曰:“懒人只是志气大,他把全副富贵都打算到了,却算丁丁点点做将来济得甚事,故尔都懒做。不知事事勤苦固未必能富贵,终要眼前过去得。”
青苗何某忠于佃,无子而老,居牛宫侧。当珍侍父游齐时,苗病,体发黄,声如牛吼,无敢视者。母独与其老妇饮食之,敛葬
之。尝曰:“我扶之终日,始绝气。当时只悯其痛苦,不知其病可畏也。”
母曰:“我初移来时,先大夫年七十矣,每数日一来过,鸡埘彘盘皆检点到。一日造西厕,佣以急于耕,未就盖。先大夫闲话顷,随手编茅苫,未半炊即毕。其好劳如此。”
母曰:“居宅盖草瓦俱佳,只宜狭小。五柱四架三四所,安置得宜,使家人不远不逼,便常有亲密气象。若多且大,父兄难于呼应,往来子弟易于藏懒作奸,七离八落,非长久之道”。
母曰:“善说善笑,固取得人喜欢,其实当说当笑处能有许多?只是假得惯也。莫道如此始与人相宜,我平生都不会,而今也不见人道不好。”
母曰:“汝曾大母年九十岁时,犹收稻二百余石、荞麦等四五十石,我见其常衣布衣不下补数十处也。”
母曰:“菹酱每餐仅一方。”珍曰:“随意食之,何必如是?”母
曰:“凡物若狼藉食之,再进已亦必生不洁之厌。我如此,即己不能尽,亦便与人食。”
甲午孔子生日,卯儿发蒙。母曰:“我五十九岁初见孙开口读书,不欲其懒惰,又不欲其太苦。汝教之,当知有刘居正,又当知有王述。”
母曰:“我欲使人,不如自起为之之如意也。我如待人,不如自缓为之之早成也。”
母坐书室,遍阅插架,曰:“多矣!”珍曰:“多则多矣。然骤读不到,诚以此钱供甘旨,不犹愈乎?”母曰:“若以供甘旨,今皆在溷厕中矣。语云;‘一世买书三世读。’汝家落后遗籍仅一堆,授汝者皆其本。若当时少一部,亦少授汝一部矣。此物事焉能读尽,能一卷中得一句两句,便有益不少,勿悔也。”
母见一孙常读不成倍,即私语之曰:“尔速成倍,我与某物吃,同我往某去作某事。”珍曰:“渠既心眼不专,母如此,越不专矣。”母曰:“此教子古法,汝读书终不到。”后珍读《大戴·保傅篇》云;“择其所嗜,必先受业,乃得尝之;择其所乐,必先有习,乃得为之。”卢辩曰:“恐其懈堕,故以所味好诱之。”乃恍然知母有所受。
母曰:“妇人在家从父,出嫁从夫,夫死从子,此是不易正理。若遇变,须是自家作主,从便误了一生。妇言妇容妇功,只完全一个妇德。言只要低声下气,即朴钝也不妨;容只要穿裹整洁,即丑陋也不妨;功则自小来针黹、纺织、酒食、菹醢,直是一生做不尽。好人舍此三者,从何处寻出德来?”
珍谓:“母劳矣!儿岂不足供蔬粥,必待母为之乎?”母曰:“好好一人,非手足不能动,焉有些子不做之理?”
母曰:“处家在外,钱财不可不分明,亦不可太分明。出纳支若干,存若干,我负欠若干,俱当留意。至亲戚朋友,决不可因锱铢小数论到尽头。语云:‘善算也是穷’,太分明之故;‘不善算也是穷’,不分明之故。”
母曰:“乞儿在门,多少与之去,其声我不忍久听也。每见人家残浆剩饭及小儿女抛撒,终日不知践踏多少。此辈来却张威作势,小则骂之,大则笞之。凌弱暴寡,本事只如此,甚无取也。”
邻鸡时过墙损圈蔬,母见必徐麾喝,或呼其主喌之去。珍谓:“盍击之?”母曰:“彼畜生何识?恐击之而伤也。”
邻有居宅旁别山者,蓬枢瓮牖。与其子攻竹为业。俱病疫,而子尤殆,人无敢过其门。母持三升米呼珍偕往视之,至所居,母曰:“汝若心怯,即不入。”珍偕入,其子已无人色矣。母抚慰半时即归,促珍父往,与脉治,率之皆起。母尝言曰:“莫谓疫无鬼,只到其家心中毫不猜疑,鬼亦无缝得入。若鬼得入,毕竟是自已先病,借得发作,并非传染。”
珍偶与卯儿说东坡诗“不缘耕樵得,饱食殊少味”。母曰:“与小儿言当就他所知处告之,太宽则不得头脑,亦且厌听。”即笑语之曰:“此道理如我种四季豆时,尔从旁种几窠,今日尔看去已说比我种底好,后来结子亦必觉得分外有味。又如今晨剥蚕豆,尔自剥一盘蒸食,吃得净尽,更不别顾他物。可见凡事一经手作便是有味。若都没用过心力,任说出血来尔只看是白水。”
母曰:“我生时先大夫以家穷多女,命不乳三日矣,大母怜不即死,命乳我,乃活。到今每八月初三,念父子天性,尔时宁弃不举,不知有多少没奈何。先宜人同是日生,道尔时仅借得两鸡子食。贫家艰苦,事事伤心。既生为女,毫不得力,更何心肝受人庆寿!今生汝慎勿为我作生日,惟晨起两拜不汝禁。”
母曰:“人家无论有无,皆当勤苦节俭,非勤苦人不知。”
母曰:“教子须父严,则母慈;父慈,则母严。教女三分严七分慈可也。教媳妇自是为姑底事,每见为舅者硬扭作儿女一般,直是野礼,不自觉其可笑也。”
母曰:“平生恨不及事先姑。汝曾大母告我,言程氏妇识字通大义,性温顺,勤妇职,后山橡林半是手种。闻与汝季祖姑最相得,嫁矣,闻先姑死,念不置。数日亦死。”
母曰:“人家兴败不在富贵贫贱上说,科名有时而微。田宅有时而卖,终要大大小小成个样子。”
母曰:“汝于子弟有不喜处,终日不理睬之,何为也?“珍曰:“待其愧悔,然后教之耳。”母曰:“汝失计也。凡怒子弟,小则骂,大则笞,他当下自知愧悔。藏怒,汝自取烦恼耳。若他不专心务业,汝不成终与之绝?待两三日才理睬他,他又乐得两三日顽混。何苦如此耶?”
珍谓:“母衰矣,劳役有代者,盍常呼大妇与弈为乐,岂不足以习手乎?”母曰:‘我浇锄园圃,日见其美茂焉;饲鸡豚狗彘,日见其肥泽焉。乐此不劳也。平生且不喜看人博弈,焉能老而作此。且老人若摩动此等物,小儿辈必从旁观弄,久之必用心于是。非为乐,乃忧端也。”
母曰:“我看酒风人,旁人越劝阻越有兴,若其父母及所畏惧者一发声,即退缩哑了。可见心本明白,直是火毒乱攻,自不按遏,借酒遮着面皮,任随放肆。即得罪人,不过曰:‘我实醉,不知也。”人亦多恕过。他以此雨行旧路,愈惯愈甚,全无羞耻。饮酒我不汝禁,遇宾客燕会,即醉也不妨。若稍有此等模样,即终身可不用见我。”
母曰:“用使女当以恩义得其心,彼于我如子女一般,自然事事鼓舞去做,亦不畏首畏尾。若稍不如意,即鞭挞随之,自然要弄巧弄诈,希图逃责。每见人如此,我真不解。灵蠢是天性,不能勉强,总之要善摆布,不合意助之可也。若不言而自喻,不教而自就,他那还作人使女?”
母曰:“居乡村遇祖宗生忌,或适难得肉,即摘园蔬、磨豆乳亦可致祭,以将诚敬而已,丰腆不定在荤腥。”
珍问母曰:“叔婶多矣,何以于母都爱敬?”母曰:“为嫂分既尊,我不善言不善笑,见叔等只肫肫款款与之接,诚诚实实与之言,一切闲是闲非总不理会。爱敬我或因此。”
母曰;“我嫁时布帐,到今四十年,虽破旧,绫罗我不易也。”
母曰:“居大田山下时,一日大雨,汝父不知所之。汝曾大母命出门外观望,顷以事呼入。方至庭,而所倚墙即倒,此事殆有神佑。”
母曰:“我一时不作劳,即觉此身无安顿处。想真好学人,亦必舍书即觉心无安顿处。同是一个道理。”
跋
《母教录》一书,望山堂原刻,黄白号之乱,板毁于火。世平后,此书之流传者已如麟角凤喙,仅落人间,欲求一识,几不可得矣。昔先叔妣郑宜人遗言:“家书《母教录》,语语珠玉,儿女子等不可不读。”而恺尝抱未见之恨,求之旧家书橱中有年,弗克如志。忽于乡中人家获示秘藏,如睹景星庆云之快,乃假钞而归之。因令诸儿女子各写一通,以时检阅。而恺所录本,携之游蜀,辛亥之后,又付飘零,因不禁重有感矣。遂取女侄碧手钞本,复搜录序传,以成全璧。适杨甥元桢自渝索取谋印刷,因书其颠末。审诸贤母名儒口吻心画,洞彻古今时世之言,虽经流离变乱,而间关率获睹于六十年之后,非不幸也。当与读者同为一快。庚申春遵义赵恺谨志。
译文:回忆我母亲教我的时候,刺绣和纺织的工具,全放在旁边,她膝上放着书,叫我坐在膝下小凳子上读书。母亲一边手里操作,一边嘴里教我一句句念。咿咿唔唔的读书声,夹着吱吱哑哑的`织布声,交错在一起。我懈怠时,她就拿戒尺打我几下,打后又抱着我哭着说:“儿啊,你这时候不肯学习,叫我怎么去见你父亲!”到了半夜,天气很冷,母亲坐在床上,拉起被子盖住双脚,解开自己衣服用胸口的体温暖我的背,和我一起朗读;我读得疲倦了,就在母亲怀里睡着了。过了一会,母亲摇我,说:“可以醒了!”我张开眼,看见母亲脸上泪流满面,我也哭起来。歇一下,再叫我读;直到鸡叫头遍,才和我一同睡觉。
译文:
母亲说:“坏事一次都不能做。人没有做坏事的时候,尽管明知道不好,不但不会做,还会劝告别人。如果做了一次,就觉得这样也无妨,此后越做越有味道,就以为是好事了。本来是不孝不悌不仁不义的事情,还要说出很多道理、很多原因,竟然是应该去做的。所以凡是一切坏事,只要拿定主意,忍住不要去尝试。有人说:'第一次是徒弟,第二次是师傅。’做好事容易回头,做坏事能回头的,十个里面见不到一个。”
我小时候从书塾回家,母亲让我种陌豆。种完还有时间,母亲说:“为什么不读书?”我回答没有地方读。母亲说:“书什么地方不能读?树下,屋檐下,都可以。一定要窗明几净什么事都没有,才能开口用心,你没有这个福气,真想读书也不用这样的环境。”
我去外地跟随老师学习,母亲说:“你去了,不要得罪朋友。”请问缘故,母亲说:“你是穷人家的子弟,年纪小,大家除非不得已,一定会照顾你。对于贤良的人要经常亲近,他的每件事都能诚心去做;对于不太贤良的也要常常亲近,他的事情不要沾惹。这样贤良的人喜欢教导你,不贤良的让人也不会打骂你。你虽然远离我,我也不会担心你了。”
住在山里时,曾经替母亲纺线。母亲说:“读书人对于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每件事都能做好,紧急的时候就能用得上。你父亲在穷困时教授学生,有空闲的时候,就蹬纺车,膝盖上放一本书,手眼并用。线虽然粗,但每天纺的线够一个人吃饭。谚语说:'男子没有志气纺棉花,女子没有志气走娘家。’顽劣子弟都以这个为借口,对于衣食这些事都不知道。如果有一天落魄,还能干什么事呢?”
母亲说:“何梁庄的宅院前面那一块土地,平时要五六个人工才能锄一遍草。你曾祖母告诉我,说她和曾祖父天亮开始耕地,一个从东边地埂开始,一个从西边地埂开始,到晚上就锄完了。你曾祖父还嫌太晚了。前辈人就是这么勤劳。”
母亲说:“子弟们不应该跷二郎腿,妇女这样更难看。人们都说这样坐着很舒服,我却做不到。”
母亲说:“你舅舅还没有当秀才时,经常白天放牛割马草,晚上才读书,布袜只有到冬天才能穿。独生子的家庭,衣食丰足,教导还如此严格。这是听你曾祖母说的。”
母亲说:“我一年每天做三顿饭,每晚上纺两捆纱。除草时就在菜地里,收簸粮食就在吹糠的风车边。每天零零碎碎的活计,忙的干不完,头没空梳,衣没空补,才换来时间让你读书。你想想这本书,是我多少汗水换来的?怎么能不发愤呢?”
我跟着舅舅学习,离家只有一里多。每天清晨,想着母亲早起天寒,就捡一捆柴放到门口才走。母亲后来知道了,告诫我说:“清晨空气清新,读书容易记忆,领悟道理容易深入。我起来做饭,靠近灶火,不会寒冷,不要因此耽误你早晨的功课。”我十四岁时,参加考试没有考中,回到家,十天没有去书塾。母亲说:“你再懊恼十天,难不成就会给你一个秀才?但却虚度了十天。”
母亲说:“家里的事情都要留有余地。比如一斛米就盛出一小罐放在僻静地方,过了十年,有小孩子脾胃弱,就有一斤陈米可以养脾胃。姜收藏一两块,温中解表时就能应急。笋叶收藏六七斤,屋漏的时候就能插到瓦缝补漏。当时如果没有收存,也没有用的,但留存了也没有什么损失的,取用的时候就和黄金一样珍贵。”
母亲说:“你父亲曾经有两年脾虚,我每天拾柴禾熬三次药。你父亲就喜欢我做事不嫌麻烦。”
母亲说:“和兄弟妯娌相处,要常常想如果父母公婆只有我一个女儿媳妇,我不是每件事都自己做,就没有不和睦的道理。又常常想如果兄弟妯娌要是病了残疾了,我还不是要负责饮食,照顾他们,现在他们还能帮助自己做一些事,就更没有不和睦的道理了。”
母亲说:“性急的人真可笑。好像做饭,饭没有熟,终究要等着饭熟,难不成一着急就给你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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